查看更多

小终

【楼诚】拾光不回(2)

脑洞的来源在此

前文→(0)(1)

我特别想有人回复我……能满足我一下吗?


(2)琵雅芙的歌

 

阿诚向组织递交了自己希望回国效力的请求后,得到的回复是:同意,但是回国后的工作需等另行安排。

他原来跟着大哥,什么工作位置都是明楼的副手,能力确实是有的,但是多少也没完全展现出来。而今阿诚提出要独自归国,一方面少了他大哥的这层荫蔽,另一方面毕竟也离开国内有些时日了,国民党那边想要给他安排职务也并不容易。

这倒是合了明楼的意,如果南京给不了阿诚合适的职位,那么阿诚回国的最佳选择就是解放区。他一直在劝阿诚不要再做情报相关的工作了,他自己已经深受其害,自然不想让阿诚再回去接着受这个苦。可是明楼和阿诚明面上的身份仍然是国民党员,此次明楼赴法养病阿诚跟随,用的都是国民党“抗战有功人员”的称呼,虽然明楼一再争取,但是组织上却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让阿诚在国民党内继续潜伏。

这一犹豫,就一直拖到了开春。刚入三月的时候,阿诚的归期定了,一连几天他都在忙着收拾东西,倒不是说有多少行李要带走,而是他要把家里收拾妥当,免得日后明楼独居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。

到底还是不放心,而且舍不得。

自从上次和明楼说开了自己回国的事情以后,阿诚就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。那副画还在画架上摆着,他也是每天照常站在那儿,假装自己认真地描绘着那间花店,但是每日只是象征性地涂上几笔。他怕完成了这幅画,以后就再难和明楼像如今这样静静地享受属于他们的午后了。

明楼最近不仅总是在读诗,也开始做起了翻译。两个人时常一个在窗边作画,另一个就在书桌前翻着那些摊在桌子上的书,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话。

明楼的病又有些反复,阿诚便不让他在晚上太劳累,有时候明楼下午写的那些杂乱的草稿还要阿诚晚上帮着整理、誊抄出来。他看着明楼稿纸上那句“岁月去匆匆,更嗟人易去”,总觉得大哥在写这两笔时,墨水洇得更厉害些。他自己在暖黄的灯光下因为这句诗而垂下的泪,也让那些笔画模糊了起来。

 

阿诚这幅野兽派的花店完成的时候,留声机里传出的歌声是琵雅芙的《你无处不在》。

明楼站在书架旁翻着他们从国内带来的旧版线装书,他翻页的时候抬眼看见阿诚已经举起了那幅画,对着阳光思考着自己画中色彩的运用。

也许阿诚不会再画印象派了,但是在自己眼中,光影在他身上却留下了更令人动容的变化。明明他的面容是在阴影之中,可又似乎能散发最灼目的光亮。

太耀眼了,明楼想着。他需要歇一歇。

然后他走到沙发上坐下,顺手拿起了今天的报纸。

阿诚这一整天都在等着明楼看见这张报纸,关于国内新闻的版面他已经翻到了最上面,大哥最先看到的一定会是陈公博受审的消息。

“你早看见了?”明楼放下报纸,发现阿诚已经放下手里的画向自己走了过来。

“是,早上看见的。”

留声机在这时刚好放到了下一首曲子,还是琵雅芙,《我无怨无悔》。

“Ni le mal tout ça m'est bien égal无论好坏,都已经一样了”

“可惜了,他这个人其实也并不算极恶之徒。想想当年,他还因为私德而指责过我呢。”

“他的私德是好,可惜选错了大义。况且大哥,心胸宽阔虽是君子所为,你也不必在这个时候替他惋惜。就凭他当年对你的打压,现在我们不拍手称快都已经算是有同情心了。”

明楼看着阿诚义愤填膺恨之切切的样子,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,只是接着欣赏琵雅芙那颇具穿透力的声音。

他的阿诚即使再成熟、再能独当一面,给自己打抱不平的时候,倒还是像个孩子似的。

 

但是说来,自己会成了今天这个疾病缠身、疲于劳心的样子,这位曾经的陈主席倒是真的起了不少作用。

1945年的前半年明楼过得只能用凄风苦雨来形容。自从去年底汪精卫在日本病逝、陈公博接手了伪国民政府之后,明楼在新政府里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了。陈公博当年在上海做市长时就和明楼之间因为经济政策有过分歧,但是那时候还仅仅只是不对付而已。谁也没想到后来陈公博竟然多次和明楼意见相左,甚至称自己看不上明楼的德行。被政府的二号人物公然嫌弃的明楼从此在伪政府的仕途一路不顺,这为他的伪装工作也带来的诸多困扰。彼时正是日本负隅顽抗之际,偏偏明楼此时被打压得不敢轻举妄动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子废棋。

他也曾经向组织提过,不如干脆把自己转移到解放区去,反正此时大局已定。但是组织上却一直犹犹豫豫的不肯答应。

明楼那时候已经被失眠困扰了很多年,神经衰弱的现象越来越明显,甚至心脏也已经出了问题。几次自己捂着胸口看阿诚急得团团转的样子,就想着等战争结束了,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伪装下去了。

他想和阿诚过阳光普照的日子,他放弃的够多了,这算是最后的愿望了。

 

到了夜晚,明楼又拽着阿诚跑到了外面。这次是因为他知道,以后恐怕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。

他没法再和阿诚过着阳光普照的日子,像现在这样共同沐浴月光的机会也不得不珍惜了。

他们一起踩着一块块小方砖铺砌的凹凸的小路,在微风的陪伴下,沉默着。

他们之间原本就无需太多语言,况且是如今这样一个各怀心事的时候。

穿过无人的街道,沉默;经过温馨的餐厅,沉默;路过喧闹的酒吧,依旧沉默……

直到走过街角那间花店,快要走到家门口时,阿诚才突然开口:

“大哥,我走以后,你留在巴黎,要做些什么?”

这话其实没什么逻辑,他们一起在巴黎时也不过是一起消磨时间罢了,哪里谈得上真的做过些什么呢?然而明楼还是很认真的答了他:

“巴黎大学请我去教书,客座教授之类的。”

“教经济?”

“不,汉学院请我去给他们的学生讲讲老庄。经济这东西,我大概是不会再碰了。”

“嗯,我明白。”阿诚知道经济学对于大哥来讲是曾经伪装的掩护,其中包含的记忆一点都不美好。

明楼看着阿诚轻轻低下头,月光和灯光一起,为他的侧脸留下一个很美好的剪影。他搂着阿诚的肩膀,从兜里拿出钥匙,开了门。

阿诚感觉到大哥的手臂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,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听过琵雅芙现场唱过一首《玫瑰人生》。那只娇小可人的麻雀,画着极细的眉毛,眼中带着忧郁和深情,在台上唱着:

“Alors je me sens en moi

我便感觉到体内

Mon coeur qui bat

心在跳跃

Des nuits d’amour plus finir

爱的夜晚永不终结

Un grand bonheur qui prend sa place

幸福悠长代替黑夜”

 

 

我从图书馆借走了两本明楼先生所译的诗集,然后走进了主楼法语系的楼道。

那里还留着去年法语系建系65周年系列活动的宣传海报。1950年建系,这恐怕是学校最早的一批专业之一了。

如今法语的学生已经不来这里上课了,楼道里摆的都是高大的铁树,既挡住了光线,也挡住了墙上挂着的老照片。这些照片里记录了法语系65年来的历史。

我剥开一片叶子,看到了“我系教师手写教案”

那张照片上是两页泛黄的纸张,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我并不认识的词句。

在那些飞舞的圆体字之上,我看见这份教案的左上角清楚地写着

“明楼”
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无限次引用琵雅芙完全是私心,但是《我无怨无悔》1960年才问世,这里时间没有匹配上。这首歌是《盗梦空间》用来做梦境倒计时的音乐,虽然是个现代的梗,但是我希望能表现出他们的巴黎美梦将要结束的感觉

以及私心希望大家听听这三首歌,尤其是我没引用歌词的那一首《你无处不在 Tu Es Partout》

评论(1)
热度(7)
©小终 | Powered by LOFTER